回顾找2023商学院教职的经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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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2022年9月开始投递教职,到2024年1月入职了一份业界的工作,期间的经历跌宕起伏,聊作记录。
教职工作我前前后后可能投递了160多所,我投的专业都是IS,投的国家涵盖世界各地,最后拿到了一个助理教授的教职offer。
22年9月,我拿到第一个面试是Stockholm School of Economics,当时特别激动,因为我引用的一个大牛也在这学校,我做的方向(科技创新)也是他们学校乃至整个北欧的一个重点方向。我仔细准备了,问了导师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在SSE,找了小伙伴介绍的在SSE工作的同事聊,翻来覆去写面试回答。比较可惜的是这个面试并没有后续。
之后面试了一个UT系列的学校,除了常规的半小时面试,还单独面了系主任和院长,结果对方感觉更需要教学为主的职员,没有后续。
再之后断断续续面了几所。后来在22年12月开学科大会的时候可能面试了12到15家学校,当时一天见几波人,面了一些欧洲非常好的商学院,非常累,但是依然没有后续。
其中还有一件印象深的事情,我投了欧洲某小城不知名学校的博士后,我心里是一点也不想去的,非常不情愿,但是思来想去为了增加几率也还是投了。结果没有收到博士后的面试,反倒让我怀疑自己在做什么,已经忍了很久了,难道还要继续忍下去吗,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,我这么不喜欢自己在做的事情,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?
23年春季,有些学校给了第二轮面试,一个是加拿大某校,这个我是非常想去的,但是对方只是简短问了一下paper进展,很快就通知招了其他人。
另一个是美国某R1,给了fly out,从早上9点到晚上5点,和系里各种各样的人见面,挺有意思的。话虽如此,面试完那天,身心俱疲,毕业论文马上要交内审需要修改,当晚又被催赶快交一个毕业论文之外的会议论文——这是我后来觉得研究做不下去了的一个重要节点。
再一个是美国某teaching school,也是给了fly out, 这个在湾区给十万刀,六年内按通胀幅度涨薪,入职两年后开始办身份。但是其实如果给offer,我估计就去了。面试回来之后和校长电话,我都以为是发offer了。因为我知道除了我,只有另一个应聘者进了终面,而且另一个应聘者是做公共政策的,我的背景明显更符合学系需求。但和校长的电话是简单的问答,我的回答可能显得太想做研究了,而教学经验不足,很可惜没拿到offer。
再一个是欧洲某校,QS前100,面试感觉挺好的,也给了offer,给的钱在当地也不算少,教学任务相对轻,一学年一门大课。但当地是个很小的城市,我实在是不愿意活在小村了,而且我已经以泪洗面很久了,再做研究要没命了,还是风紧扯呼赶紧溜了溜了。另外,当地的收入比北美低,签证政策要3-5年拿永居,因为美国teaching school的flyout让我意外知道了湾区科技公司给多少钱,我就心里想着先弄加拿大的身份再南下赚钱。
我当时的生活,和我读博之前的期望是截然相反的。读博之前我是想“推动人类知识边界”,而我当时觉得高等教育系统像是为了他人的利益设计的。我的初衷和我的感受截然不同,我有理想破灭的感觉。为了一份教职兢兢业业很久,拿到了又发现不是我想要的生活,很幻灭。这个欧洲小城的工作固然可以满足躺平的愿望,但是我想在大城市生活,要在大城市生活就要努力发文章,要发文章就要高压工作。当时我就想,反正都是高压工作,干脆找个时薪高的业界工作,于是婉言谢绝了这份工作。
另外一个工作机会是本校的博士后,很快决定不去了,最主要的原因是“头上三层公婆”,又有自己导师又有博后导师,拿一分钱做几份活,还有就是要走学术路线的话,最好去新学校认识新同事。但这个工作机会作为对比的参照物,让我拒绝了之后的另一份业界工作。
这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23年4月底,毕业感觉还玄乎,我非常担心导师不放人,我的签证也快到期了。于是我忧心忡忡地一边写论文,一边情绪翻涌,怨恨,后悔,感觉被欺骗利用等等。每天醒来我都要鼓励自己,这一切都能解决的,我能解决好的云云。所幸在各种帮助下,7月份我还是顺利毕业了,久在樊笼里,复得返自然!后来我也没去毕业典礼,江湖路远,就此别过。
不过整体来说,找教职的过程虽然辛苦,也是很独特的经历,显著提高了我的抗压能力。反反复复翻来覆去地说自己的研究给别人听也挺有意思的,直到现在我也真心觉得我的课题很有意思,非常有价值,但我不会再往上面投入时间了,我已经尽力了,无愧于心,现在我要去做其他事情了。这个过程也让我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,身心健康是第一位的,其他很多事情都是实现目的的手段。虽然我觉得读博的痛苦不值得,徒徒浪费了时光,但是在发明时光机之前,我也不能做啥,还是要往前走,在心理上迈入下一阶段。
下篇讲转型找业界工作。
